【留白】借东风
·314贺文 全文1w+
·一个写的很烂的风声AU
·皆为虚构 请勿上升 观看愉快
抗日战争中期，国民党副总裁汪精卫私自与日本媾和，在南京成立新的国民政府。
国民党的两大特务机构(中统和军统)在上海大量潜伏特工，刺杀汉奸和日本人，给日本人造成了很大的创伤。可日本间谍(特高课)在上海根本无用武之地。于是，本特务土肥原贤二创建了和中统、军统一样的特务组织。
汪伪76号。
*
“你看看这是什么！”穿着日本军服中年男人将报纸摔倒地上，指着站在他面前低着头的男人。“这是这个月第几起刺杀了！你们76号是怎么办事的？”
“武田先生，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会......”
“别说了。”武田冷着脸，“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是你们内部出了问题？。”
“您是说——”男人抬起头，小心翼翼，“76号有内鬼？”
“我的人，已经发现你们76号的清洁工在向外传递消息，我们没有抓他，就是希望你能把76号里的内鬼也抓出来。”武田踱步到男人的面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赵长官，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那是自然，属下一定尽心尽力。”赵群微微福身，讨好的笑着。
武田走后，赵群直起身敛去笑容的脸变得阴沉，回身走向书桌坐下，开始写什么东西，随后叫来秘书将纸张拿走，又吩咐了些事情。
电报科。
穿着墨绿色衣服的小姑娘长相小家碧玉，正戴着耳机记录着什么。
等接收完摩斯密码再转换成文字，小姑娘拿起一旁的文件夹夹住纸张，走向了电报科科长的办公室。
“刘科长，有新的密报。”
听到声音的刘昊然抬起头，接过了电报。“谢谢曼笙。”刘昊然毫不吝啬的扬起一个微笑，眼睛弯成月牙状，又露出一颗虎牙，看的于曼笙微微红了脸。
刘昊然待于曼笙走后才翻开电报，看清内容后急忙起了身去了行动队。
“苏队长。”刘昊然扣了两下门，推门而入，苏毓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他偏头又看到了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的秘书处的白敬亭。
“这是刚发来的电报。”他把电报交给苏毓，又侧过头看白敬亭，笑了起来，“白秘书，今天要约酒吗？”
“好啊。”白敬亭弯了弯嘴角，惹得刘昊然目光在他嘴唇上流连了几秒，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
苏毓的眼神默默地在白敬亭脸上和刘昊然离开的方向转了几圈，才低头翻开了文件夹，就有人又推门进来。
“苏队，赵长官找您。”
“好。”苏毓站起身，合上文件夹，随手放在了眼前的茶几上，回头跟白敬亭说了一句 ，“等我一下。”
一时间诺大的行动队队长办公室只剩了白敬亭一个人，他的目光落到那份文件上。他不得不怀疑苏毓这样严谨的女人现在却随意将文件夹放在这里是在试探他。但是为了获取情报，白敬亭必须冒着个险。
他伸出手，慢慢挑开文件夹的上层。
【九月七日晚九点，白间博文大佐抵达上海火车站。】
白敬亭暗自挑了挑眉，盖上文件夹又坐了回去。
苏毓回来时，白敬亭正百无聊赖的抽着烟，她坐回原来的位置，看了看桌上的文件夹，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睛。
**
76号的文职人员5点就可以下班，刘昊然早就收拾好了东西靠在门框上等白敬亭收拾东西。
“白白，能不能快点，再晚点可看不到曲小蝶的开场了，那可是你女朋友。”刘昊然还跟手指甲较着劲，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知道了。”白敬亭抬头瞪了一眼刘昊然，将最后一份文件收进抽屉，一手抄起大衣，一手赏了刘昊然一个暴栗，“小子，催什么催。”
刘昊然也不恼，揉了揉白敬亭弹过的地方笑出了虎牙。
曲小蝶驻唱的酒吧跟76号就隔了两个街道，开车不出三分钟就到了。
两个人到酒吧的时候，舞台上的驻唱的姑娘已经开唱了，却不是曲小蝶。
白敬亭暗自皱了皱眉，刘昊然也发出了一声疑问。
“小蝶姐怎么没来？”
白敬亭偏头看向刘昊然，“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小蝶姐不是什么都跟你报备的吗？”刘昊然坐上吧台的椅子，有些不可置信，他抬手拿起酒保倒好的酒，就看见一个76号的人朝他和白敬亭走过来。
“赵长官有请，两位跟我走一趟吧。”
“现在？”刘昊然心里感觉不好，转头和同正给曲小蝶家里打电话的白敬亭对上了眼神。
男人点了点头，白敬亭收回视线撂下那通迟迟无人接听的电话，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钞票，压在酒杯下面。
曲小蝶的失联和一会儿将会发生的事都让白敬亭的不安感从心底蔓延出来，白敬亭皱着眉头，一路跟来人走上车。
一上车才发现不止他和刘昊然两个人，于曼笙坐在最里面怯生生的跟两人打了招呼，苏毓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微微点头以示友好，而一旁行动队副队长李义武连眼神也没分给两个人。
车缓缓启动，白敬亭从车上的小窗户向外看。
这是出城的路。
车子开了有一两个小时，到的时候正赶上日落西山，太阳将半边天都染成橘红色，在配上眼前华丽的古堡，像是一幅油画。
风景欣赏了没几秒，几个人就被赵群的贴身秘书李东华带进了古堡。
“这是两位的房间。”
白敬亭看看面无表情的士兵，点了点头：“谢谢。”
刘昊然走进去躺在了沙发上，手肘垫上后脑勺看向走过来的白敬亭：“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
“嗯。”白敬亭坐上另一张沙发，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颗。
“诶，”刘昊然从沙发上一骨碌起来凑到白敬亭面前，“你说——赵长官把咱叫到这儿来干什么啊？”
白敬亭伸手揉了揉刘昊然的头发：“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
会议室。
一行人都坐在会议室里，拿着几张纸。
“给我们看这个干什么？”苏毓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是几分招租广告。
“是呀，”于曼笙仔细的将纸张对齐，放到了桌子上。
白敬亭默默将东西撂到桌子上，却没说话，侧头去看刘昊然，就发现刘昊然拿着这几张广告，嘴里默默念着什么。白敬亭转过头，又拿起来那几张广告，仔细看了一遍，依旧没看出来什么端倪。
“是这样的，”李东华笑眯眯的开了口，“这看似是几份招租广告，但是这上面的数字连起来，就是地下恐怖组织想要传递的消息。今天叫各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让我们干什么？破译？”苏毓挑了挑眉，勾出一个嘲讽的笑。
“是啊——”李义武终于开了口，“这里只有刘科长是专业译电人员，连小于都算不上专业的。大家来凑牌局吗？”
刘昊然放下那几张广告，抬头去看李东华：“这个肯定是加了密的电码，要想破译，就得有母本。要不然就是耗死在这里也解不开。”
“哎，你看。”李义武笑起来，“这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
“这怎么会呢？”
声音从李东华身后来，几人看清来人后连忙站了起来，颔首叫了声赵长官。李义武低着头，声音都有些磕巴。
赵群笑了几声，示意大家都坐下，将一本书搁到桌子上，推到刘昊然的面前。
“昊然，拜托了。”
“您言重了。”刘昊然笑了笑，伸手拿过了那本有些破旧的书。
译电从来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尤其是破译出一套完全陌生的密码体系，是很难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不参与他们讨论的白敬亭都已经等到昏昏欲睡，刘昊然和于曼笙终于解出了完整的信息。刘昊然长出了一口气，揉了揉生疼的头部，将最后两个字摆好。
“怎么可能......”，于曼笙看了一遍内容倒吸一口冷气，眼神慌乱的飘起来。
“九月七日晚九点，白间博文抵达南京火车站，请诛之。”刘昊然手指敲着桌面，缓缓地念出翻译出的内容，每多念出一个字，在座的人的脸色都更暗一分。
“啊——，这就对了。最近我们76号的任务结果总是不尽人意，武田大佐怀疑我们中有内鬼。所以我们发了这样一份假的密报，作为诱饵，就是为了引出这个内鬼。”赵群笑了起来，和蔼的面容，眼里却透着狠厉的光。“哎呀，今天先这样，大家先吃饭吧，我就不打扰了。”赵群摆摆手，转身走了出去。
一时间，大家各怀心事，刘昊然抬眼对上白敬亭的目光，刘昊然眨了眨眼睛，视线移回桌子上的那份破译出来的密电，沉默了几秒开始收拾桌子。
“所以呢，”白敬亭把烟掐灭，站起身走到刘昊然身边看着于曼笙帮刘昊然收拾东西，“除了这封电报什么线索都没有，瞎猜吗？”
“总会有线索的。”刘昊然直起身看向白敬亭。
****
晚饭的气氛可以用沉闷来形容，所有人都被打上了有内鬼嫌疑的标签，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已然变成了一个问题。
“想什么呢？”刘昊然洗漱寻了一圈才找到站在小露台上的白敬亭。
“啊？没什么。”白敬亭给刘昊然让出个位置，摇了摇头。
“你在想小蝶姐，你担心她。对叭。”刘昊然没等白敬亭回答，又继续说下去“不过——白白，你就不想知道谁是内鬼？”刘昊然凑到凑到白敬亭眼前问道，白敬亭偏过头看他想说些什么，不过他还没得到回应，就听见隔壁传过来的脚步声。
两个人循声望去，看见了旁边来到露台上的苏毓和于曼笙。
“好巧啊，苏队长和曼笙也为了透透风？”刘昊然从白敬亭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灰机，点了颗烟放到嘴里，吸了一口差点咳嗽起来，他其实很少抽烟，因为实在是习惯不了烟草那一股子冲味。
“是啊，”苏毓微微勾起嘴角，也抽了一口手上的烟。
于曼笙则使劲点了点头，笑得甜甜的，忽然捂住嘴打了一个喷嚏。
“晚上风还是挺凉的，你穿这么少，很容易感冒的。”刘昊然身子靠在阳台的石围栏上，看向于曼笙，“还是回去吧。”
于曼笙点了点头，脸又热了起来，赶紧进了屋。
“刘科长真是怜香惜玉啊。”苏毓目光瞥向刘昊然，很快收了回来。
“嗨，女生总是要照顾着些的。”
苏毓了然的点了点头·，无端开始哼唱起来。
“曹孟德占天时兵多将广，领人马下江南兵扎在长江。 孙仲谋无决策难以抵挡， 东吴的臣武将要战文官要降—— ”
“借东风吗？”刘昊然挑了挑眉，“没想到苏队长还喜欢京剧。”
“家父喜欢京剧，从小就听，借东风这出记得比较熟。”
“那挺好的，白秘书也喜欢听京剧。”
正看着远处发呆的白敬亭突然被提到，回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而且我最喜欢的一出戏就是借东风。”
“那我们很有缘分嘛，我也最喜欢借东风。”苏毓手里的烟只剩下一个头，她把烟摁灭，随手甩了出去。“时间不早了，两位晚安。”
刘昊然和白敬亭各回了一句晚安，互相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屋。
*****
今天是个大好艳阳天，可所有人的心情却不算好。
又吃了一顿沉闷的早饭后，苏毓先被请进了办公室。
苏毓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笑着的李东华，内心暗骂了一句笑面虎。
“于曼笙那个小姑娘，一看就单纯的很。看起来的确不像是能当卧底的人。李义武嘛，”苏毓淡淡开口，“挺好总结的，恃强凌弱，欺软怕硬，平常拽的跟个什么似的，实际上比谁都怂。要不是他家里有背景，我这里的副队长能是他这样的怂包蛋？”
李东华哈哈笑了两声，继续问道：“白秘书呢？”
“白秘书啊，”苏毓换了个姿势，转了转眼珠，“我倒是拿不准，看起来冷淡偏偏和刘科长那种性格的人关系好，也挺有意思的。不过我觉得他，没什么嫌疑。”
“苏队长有事儿没说吧，”李东华笑容更深，问到。
苏毓也笑起来，内心却翻了个白眼：“怪不得您是赵长官的贴身秘书呢，好眼力。”苏毓顿了顿，接着说到：“当天刘科长来送电文的时候，白秘书也在，之后我被赵长官叫走说了几句话，那段时间，我的办公室只有白秘书一个人。”
“那您觉得白秘书，偷看了吗？”
“没有。”苏毓回答的很干脆，“我在电文上放了根头发，我回去的时候，头发没动。”
李东华点点头又问到：“刘科长呢？”
“刘科长，我们平常的交流也就是他给我送给电报，不太熟，所以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也知道，他家里可是日本的合作伙伴，背景大得很。”
“那在苏队长看来，刘科长没有嫌疑了？”
“这哪里能确定啊，现在地下恐怖组织的人无孔不入，没准就被策反了呢，刘家的亲戚投共的一大把，谁能保证他没有？”
“好，谢谢。”
“李秘书倒是不用这么客气。”苏毓站起身，出门时和要进来的刘昊然擦肩而过，短促的对上了一秒眼神。
刘昊然坐上刚刚苏毓的位置上，没等李东华问就先开了口：“我知道您想问什么。”刘昊然身体微微前倾，“其实我昨天中午休息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李副队在跟咱们那里的一个打扫楼道的老师傅讲话——李秘书您也知道他是什么人，他跟一个清洁工讲话，不太正常。其他的人，我是真不知道。”
李秘书笑着不可置否，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刘昊然了然起身走了出去，直接略过了眼前的李义武。
李义武嗤笑了一声，进去便踩了刘昊然一通。之后进去的是于曼笙，于曼笙的直觉告诉她这位笑得温和的秘书不好惹，说话磕磕绊绊起来，只说自己不知道。
于曼笙出来后碰上了白敬亭，沉默着冲白敬亭点点头侧身擦着白敬亭走了过去，白敬亭看着于曼笙的背影消失，才走了进去。
白敬亭是最后一个，刚刚做到位置上就开了口：“李秘书，您问什么都可以，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白秘书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没有证据就胡乱编排，我做不来。”
“于曼笙刚才也是这么说的。我理解。”李东华颔首，“还是感谢白秘书的配合。”
******
午餐。
早上他们在办公室说的话，都已经公诸于众，几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越发奇怪。
白敬亭往嘴里送着米饭，心里暗笑，他们此举的用意，就只是让他们几个人起内讧然后互相乱咬吗？白敬亭正想着，就听见李义武的声音响起。
“哎呀，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人啊说话就是不用负责，想说什么就敢说”李义武拿起餐巾擦手，目光射到刘昊然身上。“别的事不说，编排别人啊——真是一等一的厉害。”
“大家只不过都是猜测，李副队不用这么着急吧？还是说李副队你怕被人查出你就是内鬼？”白敬亭放下筷子，淡淡开口。
“嚯，我这就说了一句，白秘书就这么着急护着，关系真是好啊，不会是——”李义武身子向前探，戏谑的眼神在两个人脸上轮了几轮，“兔爷吧！”
“李义武！”刘昊然拍桌子站起身，“我告诉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诶，别急啊，这不就是猜测吗？”李义武咧开嘴，挑衅地笑起来，“还是说我说的事实啊。”刘昊然的拳头紧了紧，最终伸手拽住了李义武的领子往自己这边带，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李义武几乎被刘昊然拽到了桌子上，衣服上已经蹭满了菜汤。刘昊然不管李义武的挣扎，逼着李义武和自己对视。
“我看到的，我说的，都是事实。李义武，说话之前先过过脑子。不然我下次一定打到你说不出话来。”
李义武扣住刘昊然攥着他领子的双手，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苏毓冷冷的一句够了。
刘昊然松开手，李义武扽了扽衣服，气急败坏，他和刘昊然的背景差不多，要真仔细论起来他家里比刘昊然家的背景还要厉害些，他自然是不怕刘昊然 。
“刘昊然，有你和你们家倒霉的一天！”
刘昊然眯了眯眼睛就想揍过去，却被白敬亭抓住了胳膊，安抚般的捏了捏。
“李义武！还不嫌丢人吗？”苏毓回首瞪着李义武。
“你们——你们别吵了——”于曼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满脸焦急的小声说到。
“你闭嘴！”李义武冲着于曼笙喊，把小姑娘吓得哆嗦了一下，又伸手指向苏毓。
“苏毓，你说了什么老子都知道，你不就是个队长吗？你当队长之后行动队的任务成功了几次？还好意思说我？我看你不是共党就是卖下面——”
啪的清脆声音响起，场面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苏毓站着冷着脸，抬手又是一巴掌。
“你还敢打我？”李义武捂着脸，就要冲上去。
“好了，大家都是同事，动手干什么。”正当两人要动起手，白敬亭刚想冲上去拦住，赵群踱步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李义武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苏毓也转过身，没了话。
“在内鬼出来之前，大家都还是同事，拳脚相见，不好。”
几个人都低着头称是。
“是这样，这两天只能委屈各位。我这里现在有几份空白的表格，各位把历年的考绩，职等，和薪饷的等级都写清楚。等我们找出内鬼，我会给大家按这份表格给大家论功行赏。”
赵群挥挥手，李东华走上前把表格发给了众人。
*******
众人拿着表格，沉默着回到房间开始填写表格，填好之后都交了上去。
白敬亭刚喝了一口水，就听见外面隐隐约约传来苏毓唱借东风的声音。
刘昊然和白敬亭对视了几秒，默契的走向了小露台。
苏毓果然在那里唱着借东风，旁边站着于曼笙，身上披了件衣服，是苏毓的外套。
小姑娘看到刘昊然眼睛都亮了起来，脆生生喊了一句刘科长。
刘昊然笑起来：“刚才吓到你了吧。”
“没事的。”
“李义武那个混蛋就那样——”
看着两个人开始聊的热火朝天的样子，苏毓干脆不再唱，挪动视线和白敬亭无奈的相视一笑。苏毓想起离9月7号就只还有两天，手便撑上栏杆，手指一点一点地有节奏地敲起来。
【当务之急 将情报是假的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有何想法】
【恐怕只有死人能出去】
【不行 想办法尽快将李义武打成内鬼 可否】
【可 有办法吗】
【无 晚上详谈】
【好】
苏毓收回手，白敬亭也移开了视线。这时刘昊然和于曼笙也讲完了话，四个人都回了房间。
刘昊然和白敬亭做到沙发上，刘昊然冲白敬亭挑了挑眉头，无声的询问着怎么样。
白敬亭手搭到刘昊然的大腿上，手指敲了起来。
“你觉得谁是内鬼？”
【苏毓同意 晚上详谈】
刘昊然点了点头：“不清楚，可我直觉就觉得李义武有问题。”
【我已想到办法】
“你不觉得吗？”刘昊然又问到。
【什么】
“不知道，大家都像是好人。又都可能是内鬼，没有证据，谁知道是谁呢？”
“也许吧。”刘昊然不可置否。
【引李义武举报我 再交他诬陷我的证据 坐实他内鬼身份】
【也许可行 晚上详谈】
刘昊然点点头。
白敬亭站起身做到书桌前开始写什么东西，刘昊然无事可做，只能低头抠起手来。
当时针指向四点，刘昊然已经将屋里所有东西都翻看了一遍，正在思考下一步怎么打发时间，敲门的声音突然想起。两个人同时回头，刘昊然走过去，拉开了门。
“赵长官请两位走一趟。”
刘昊然点点头等白敬亭走过来和他一起出来，发现其他三个人也被叫了出来。
几个人一行被人带着走到楼下，七拐八拐进了一部电梯。
电梯下了几层，一股带着霉菌味道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
白敬亭皱起眉头，刘昊然也伸手揉了揉鼻子。
“于小姐，这边。”
于曼笙跟着男人走进去，瞳孔一瞬间收缩了一下，她进的是一间刑讯室。
她猛地回头就看到李东华伸出的来推她的手，她摔倒在水泥地上，止不住的发抖。
“于小姐，不要怕。”李东华蹲下来，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拿出两张纸，一张招租广告和一张她刚刚填写的表。“我只是希望你能解释一下，你的笔迹为什么和这张告示这么像吗？”
“我，我不知道。”于曼笙搂紧了自己，摇了摇头，已经快要哭出来。
“于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可不好啊。”李东华站起身，将两张告示给了身边的人。“如果于小姐不说，我只能对于小姐动用一些手段了。”
于曼笙来回瞟了两眼，已经有男人已经拿起了鞭子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一定是有人想要害我！一定是！”
李东华站着看向于曼笙，眼里带着淡漠。
“把她衣服扒了。”
于曼笙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几个男人已经凑了过来开始撕她的衣服，她猛地缩起来，开始挣扎，向李东华喊起来
“我一下午都呆在电报科，刘科长和电报处的人都能做证！我连去卫生间都是和梁琪一起的！真的不是我！”
于曼笙的裙子已经被撕开一个口子，衬衫的扣子也已经被扯掉了两颗，眼泪从于曼笙眼里涌出来，谁能救救她啊。
“刘科长！刘科长和梁琪都能为我作证！真的不是我！我根本没时间去写这些东西！”
李东华抬手示意几个人停下，于曼笙紧紧拢住自己的衣服，坐在地上发抖。
李东华走出去，吩咐人去打电话盘问梁琪，自己则去到了刘昊然所在的屋子里，刘昊然正在接受另一个人的盘问，看到了李东华，那个人很自觉的站了起来。李东华走过去坐下。
“刘科长，有几件事情想向您求证一下。”
“您讲。”
“电报科，每天忙吗？”
刘昊然有些不解，还是如实回答了：“分不同时候吧，最近就很忙，每天要接收到很多个人或者组织的电报。”
“那于曼笙昨天下午除了和梁琪一起出去，自己单独出去过吗？”
刘昊然挠了挠后脑勺，回想了一下，“没有，他们出电报科的时候我都能看见，于曼笙除了和梁琪出去了两三回，没有一个人出去过。况且最近忙，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接收电文和译电文。”
“好，谢谢刘科长。”李东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站起身走出去。
刘昊然盯着李东华刚出去的门，若有所思。
这边李东华刚出来便过来一个人凑在李东华耳边说已经跟梁琪核实过了，于曼笙句句属实，在往返时也没遇上过那个清洁工。
李东华点了点头，走向另一间屋子：“那就把她送回去吧。”他推开门，正好与看过来的白敬亭视线相接。
“白秘书，”李东华坐到他面前，双手交叉放在桌前，“如果我没记错，你有个女朋友叫曲小蝶。”
“是。”白敬亭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感开始无限放大。
“你好几天没见到她了吧，昨天晚上她在酒吧的演出她也没有去。”
“是。”白敬亭暗自攥紧了衣角，害怕事情走到了最坏的地步。
“她死了。”
白敬亭皱起眉，显然是没反应过来，几秒之后才开口。
“你说什么？”
“曲小蝶被发现是共党，宪兵队在实施抓捕的时候她负隅顽抗，被打死了。”
白敬亭还是一副迷惑的样子，呼吸却慢慢变得急促。
“刘秘书，不要跟我开玩笑。”
“我所说的，句句属实。”
“曲小蝶怎么可能是共党！你们有什么证据就随意乱杀人？”白敬亭用手拍上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可是昨天的密码本，就是从曲小蝶的家里搜出来的。”李东华看着白敬亭，双手一摊，好似颇为无奈。
“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白敬亭用手捂住脸，“她特别单纯，说谎就会脸红磕巴，她怎么可能是共党......你们肯定是搞错了......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铁证如山，白秘书。你跟曲小蝶走这么近，不知道吗？”
“你怀疑我？”白敬亭猛地抬头看向李东华。
“白秘书，曲小蝶是共党 而你是他男朋友......”
“李东华！”白敬亭站起身一把攥住了李东华的领子，“我告诉你，曲小蝶不可能是共党，我更不可能是！”
“好，好。”李东华举起的双手缓慢的放到白敬亭手上，引导着白敬亭松开自己的领子。”我觉得白秘书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不如先回房间休息。”李东华使了个眼色，旁边等着的人带着浑浑噩噩的白敬亭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白敬亭瘫坐在沙发上消化着曲小蝶已经牺牲的事实。
直到刘昊然回来时，白敬亭依旧是刚才瘫坐在沙发上的姿势。
刘昊然走进些，发现白敬亭魂不守舍的。轻声问道怎么了。
白敬亭站起身，面对着刘昊然。
“他们说曲小蝶是共党。”白敬亭的声音很轻，几乎都是气声。
刘昊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轻轻的将白敬亭搂在了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白敬亭将头埋在刘昊然颈肩，本就沙哑的声音又闷了几分：“小蝶死了。”
死了。就这么死了。
除了我们，谁会记得她。可如果我们死了，谁会记得她。
白敬亭不敢想。
刘昊然没说话，只是把怀抱收得更紧。
曲小蝶的死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个打击，没人希望自己的战友牺牲。
刘昊然和白敬亭就站在那里拥抱在一起，带着重重心事“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
“李秘书，有情况。”
“怎么了？”李东华接过递过来的望远镜放到眼前，看见的是那个传递消息的清洁工。“我问过行政处的人了，他的确负责这里的泔水，但是他应该是三天后的班，说是家里有事，掉到了今天和明天。”
“他们找不到联络人，着急了。”李东华眯了眯眼睛，“他们想找到联络人，内鬼则想把取消刺杀行动的消息传出去。那么，我们可以请君入瓮了。”
“通知手底下，明天中午，在后花园里聚餐，让他们布置好，至于其他的我会说的。”
晚餐。
李东华在晚餐开始前说了明天中午在后花园聚餐的事，可除了李义武，没人给他响应。
于曼笙没来。
苏毓的脸色则是黑的可以，吃饭的动作都带着怒气。
白敬亭就只知道一杯一杯灌着酒，刘昊然去劝他也不听。
“别喝了——”刘昊然伸手去抢白敬亭手上的酒杯，被白敬亭躲过去，又一杯酒一饮而尽。
白敬亭将酒杯用力的放在桌子上，发出了不小的脆响。白敬亭伸手指向李东华，突然开始笑起来。刚开始没有声音，最后放声的笑起来。
“李——东——华——”白敬亭喊到，“你他妈的就是，血口喷人。”
“白哥，你喝醉了！”刘昊然赶紧伸手去捂白敬亭的嘴，又被白敬亭挣开。
“曲小蝶，她就不可能是共党——你知不知道，嗯？”
“好了，好了。”刘昊然赶紧架起白敬亭，一手搂住白敬亭的腰，一手拉着白敬亭的胳膊搭上自己的手臂。“我送他回去。”
白敬亭还在嘟嘟囔囔的，脚步虚浮着，往旁边一个踉跄，刘昊然也跟着踉跄了一下，及时把住门框稳住了身形，伸手关上了门。白敬亭却不老实的转了个身，刘昊然只能随着白敬亭的动作改成了半抱的姿势，让白敬亭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带着白敬亭往里蹭。
“白白，你喝醉了。你，唔。”白敬亭带着酒气的唇贴了上来，只是几秒钟的事，刘昊然还在愣神的时候，白敬亭的脑袋就已经耷拉到了刘昊然的肩窝。
刘昊然回过神，小心翼翼将白敬亭带到了床上。看着白敬亭恬静的睡颜，拨了拨白敬亭额前的碎发，轻轻在额头前落下一个吻。
门关上的声音极轻，却能在静谧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
随着咔哒一声响，白敬亭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支起身，看着门的方向叹了口气。他是不可能允许自己喝醉的，而那个吻，白敬亭只能说是自己借着酒劲胡作非为。该死的。白敬亭捂住脸，将自己摔进柔软的床垫里。
刘昊然关上门之后在门前站了许久，才去白敬亭的外套里掏出了两盒未开封的烟，拿到了书桌前将烟全都抽出来，开始往上面扎着什么，将一整盒烟都做完，刘昊然把那盒烟都封好一个搁回了白敬亭口袋里，另一个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站起身，去了小露台。
苏毓已经在小露台上了。
“白秘书怎么样？”
“没事，睡着了。”
苏毓点点头，侧头看刘昊然抱着双臂，手在胳膊下面打着摩斯电码。
【明天中午 聚餐 那时行动】
......
苏毓看着刘昊然点出的电码，一一都记在了心里。
*********
第二天 中午
这几天的天气都很不错，蓝天白云，温度也正好。
几个人在后花园的餐桌入座，西洋乐手抱着手风琴拉着不知名的曲调，席间很安静，不知道的大概会以为是朋友聚餐。
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李东华注意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李义武则一直盯着刘昊然，作为联络人的清洁工拿着垃圾桶慢慢走过来收拾桌上的食物残骸。
于曼笙看了眼来人，向后退了退，说了声谢谢。苏毓和白敬亭都是看了一眼，继续抽着自己的饭后烟。
刘昊然低着头抽出一颗烟叼在嘴里，带出来一颗滚落到地上，刘昊然没去管，刘义武却是实打实的看见了。
李义武瞄着那只烟，悄悄地用脚够了过来，虚踩在脚底下。
而这个动作对于其他几个人无异于——鱼上钩了。
白敬亭轻咳了两声，将烟杵进烟灰缸。
刘昊然抽着烟，都能感受李义武炙热的目光，他抬眼对上李义武的眼神，李义武眼里势在必得已经快要溢出来。刘昊然内心觉得好笑，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收回目光。
午饭后一行人往回走，李东华在后面看着他们。
“刘昊然，你是内鬼吧？”就快走到房间时，李义武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刘昊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义武，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件事，他还真没想到：“你有什么证据？”
“我当然是有证据才这么说。”
“有证据你就拿出来啊？”
“你中午掉了根烟你自己知道吗？”
刘昊然侧过头动了动眼珠，又看向李义武：“你说什么？”
“你中午拿烟的时候掉了一根，那根烟上有暗号。”
不仅是刘昊然，白敬亭几个人站在那里，面色凝重。
“李义武，你想害我想疯了？”刘昊然揪住李义武的领子，直接将人怼到了他身后的墙上，白敬亭想拉住刘昊然，却晚了一步。“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过你，你他妈就这么想害死我？”
李义武用力推开刘昊然：“我不针对你，我讲的是证据。那根烟就是证据。”
“狗屁证据。”刘昊然上前两步，一拳揍了上去，李义武被打的身子一偏，伸手去摸嘴角，摸到了些鲜红的血。李义武瞪大了眼想冲上去却被已经冲上来的苏毓挡住，白敬亭也拉住了刘昊然。
“别打了。”李东华这才走过来，一挥手，“都带走。”
刘昊然被绑上了木桩，李义武则被请到了办公室。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李义武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根烟，递给李东华：“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刘昊然拿烟的时候掉了一颗，他明明看见了，却没管。我就觉得不对劲，我就踩住了，结果我拿起来一看，就发现这上面有摩斯电码。”
李东华拿起那根烟仔细看了一眼，上面确实有刻好的摩斯密码，他把那根烟给了身边的人：“看看，什么意思。”
“这是‘撤’的意思。”
“这上面是‘撤’的意思，对吧？”李东华举着这颗烟，摆在刘昊然的眼前。
“这又不是我的......我怎么知道......”刘昊然的头无力地垂着，身上已经皮开肉绽，鞭子是浸过盐水的，每一道伤疤都泛着剧烈的疼痛感。
“你的烟都是从白敬亭那拿来的，白敬亭只抽大前门。你还想说什么？”
“谁都能买到大前门，是李义武那小子害我，我没做过，我凭什么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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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亭走回他和刘昊然的房间，伸手掏出了早晨刘昊然揣进他口袋的东西。
是那盒他带来的大前门。
白敬亭打开烟盒，在手上磕了两下，扥出来一颗。
烟纸上的刻痕触感很明显，白敬亭用手摸了摸，又看了看。
白敬亭把烟全都倒了出来，香烟散落到茶几上，滚得七零八散，白敬亭将每一颗烟都抓起来都看了一遍。
每一颗烟上都刻了相同的摩斯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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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亭无奈，隐隐约约觉得好笑，却又笑不出来， 点燃了一根烟，走到了小露台。
开门的声音响起，白敬亭侧头，看到了于曼笙拉开小露台的门走了出来。
白敬亭转过头没说话，于曼笙垂下眼，也点上一颗烟，深深吸了一口后又吐出来，用手胡乱的把烟雾拨弄开。其实她很早就学会了抽烟，因为伪装的日子时常过于压抑，“他回来了。”于曼笙接收到苏毓传来的李义武已经回来的信号，轻轻开口。
“那就开始吧。”白敬亭点点头。
“嗯。”于曼笙将烟掐灭后学着苏毓将烟掷了出去。转身走了。
三个人都去找证据给刘昊然开脱很有可能弄巧成拙，所以苏毓并没有参与进来。只有于曼笙和白敬亭来做这件事。于曼笙扮演一个一心心系刘昊然的女人，白敬亭则是不相信兄弟是内鬼的角色。
白敬亭推开李义武的屋子，开始胡乱翻找起来。
于曼笙找借口将李义武叫到了会客厅，而他要做的就是去翻乱李义武的屋子，再将准备好的证据摆出来。
抽屉都打开弄乱，沙发也推斜，最后将被子拆开，随意的扔在床上。白敬亭又使劲握了握手里的烟盒让它更符合从被子里扯出来的样子。
他转身阔步走向地下的审讯室。
不管是谁来拦他，他都是一句话。
“我手里有李义武是内鬼的证据。”白敬亭对着在审讯室外拦住他的人举起手摇了摇手里的烟盒，里面传来的是皮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和刘昊然的闷哼。白敬亭咬紧了后槽牙，推开刑讯室的门进去直接将烟盒递到了李东华面前。
“这是从李义武被子里翻出来的，他才是内鬼。”
李东华拿过那盒烟，抽出一根发现上面也是“撤”的摩斯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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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医院。
“怎么，我都要出院了，才想起来看我了？”刘昊然系好西装的扣子，走到白敬亭身边接过他手上拿着的一捧百合花，“来接我就行了，带什么花。”
“是给你的吗？”白敬亭无奈的笑起来，屈起手指敲了敲刘昊然的额头。
“我知道是给谁的。”刘昊然敛去了嬉笑的表情，认真的说道。
白敬亭也不再笑。
花是给曲小蝶的。
她最喜欢百合花。
那天李义武被捕后白敬亭和苏毓、于曼笙回到76号，才打听到曲小蝶的事，她的唯一上线出卖了她，为了保住其他人，曲小蝶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死亡。他们三个联系了其他同事为曲小蝶在城郊立了一座衣冠冢。
那座衣冠冢简陋得很，木牌上是空白的，除了他们不会有人知道那里埋葬的是曲小蝶。
白敬亭和刘昊然走出医院大楼，手被身边的人轻轻握住。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说。”刘昊然舔了舔嘴唇，“那天我给你的话，你还没有给我答复。”
白敬亭笑起来，“我还想说这事儿呢，明明说好了只是做戏，会把证据推到李义武身上，你倒好，弄得真跟生离死别一样。”
刘昊然瘪了瘪嘴：“那不是以防万一吗？我万一真的被他们搞死，万一没有成功推到李义武身上......所以你到底给不给我答复。”白敬亭斜睨了一眼刘昊然，只是继续笑着，不再说话。刘昊然拿不准白敬亭的意思。但没甩开我的手，那就是有戏吧。刘昊然这么想着，走到车前才恋恋不舍地放开白敬亭的手。他打开车门，发现副驾驶上一束红玫瑰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束是给你的。”
刘昊然拿起那束花钻到车里坐好，就听见白敬亭这么说道，末了还咳嗽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刘昊然看向那束花，发现中间夹着一张卡片，刘昊然将它抽出来看，上面是那行当时他留给白敬亭的摩斯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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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 / ai / ni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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